蕴。caroline

脑洞时间。。。

为一个名为“我为陈晓做编剧”的活动写的脑洞文。。。。虽然能填一填脑洞是件不错的事，但还是觉得。。。你们城里人真会玩。。。。
其实写完就不太想投稿了。。。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发神经。。。。。



心结

六月十九日。陈先生死了。从25楼跳下，把自己摔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，毫不犹豫，毫无退路的死法。窗旁的书桌上，白纸黑字，寥寥数语：原来，生的是我，死的也是我。结束了。

陈爸爸是大学教师，温文尔雅的好好先生。陈妈妈是普通白领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。一见钟情的缘分，门当户对的婚姻，温馨美满的生活。

12岁的陈先生跑到大学里找陈爸爸。盛夏的阳光里，少年急促的呼吸，沸腾的血液，涨红的脸颊，滚落的汗珠，被门缝溢出的冷气冻结，急骤的寒意蔓延全身，无法呼吸，无法移动，原本匆忙带来的言语梗在喉中，少年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，绝望？憎恶？
清凉的房间里，逆光的少女，浅笑的老师，不经意的对望。敏感的陈先生一眼便看出，房间里，爱意绵延。该说的话不能再耽搁，陈先生推门走进，爸爸，妈妈刚才抽筋了。
陈妈妈脑里的血管瘤3年前破裂，瘫在床上，随时有生命危险。曾经的少女已经如同干尸一般，枯槁破败，惨不忍睹。陈爸爸一直都尽着丈夫的责任，却未曾一直给予恋人的深情。

陈妈妈不是抽筋，是并发癫痫。
2个月后，陈妈妈去世。
陈先生立在床边，静静地看着陈妈妈的遗容，静静地，看着枯萎的爱情，想着盛开的爱情，看着死亡的母亲，想着健康的父亲。

丑八怪。怪不得爸爸不要你。真可怜。死了还要失去所有。
不对。可怜的不是你。是他们。
真愚蠢。明明会一无所有。还笑得那么开心。
感情会破碎。
生命会消逝。
任何东西都没有留下。
你不是说你和他很恩爱吗？不是说你们的爱情如满天星辰般璀璨吗？
什么誓言，情感，生命，统统不值一提。稍纵即逝。
假的。
都是假的。
呵。
只有你的死才是真的。

张小姐是陈先生的前女友。
多年以后，张小姐依然记得与陈先生的初见，白衬衫，袖子挽到手肘，眉间微皱，歪头夹着电话，看了眼不小心被笔尖划到的手腕，边说话边用纸巾擦掉笔迹，冷冷清清的双眼，视线不经意扫过张小姐，并未停留，起身走开了。张小姐似被下了蛊一般痴迷那种有点神经质的冷淡疏离的，拒人千里的味道，从此飞蛾扑火，不顾一切。

冰与火的交融，在恋爱里出乎意料地默契。

很偶然地，陈先生与张小姐路过一间精致小巧的咖啡馆。
陈先生忽然停下脚步，转头看了看，不发一语地牵着张小姐走了进去。
陈妈妈曾经提过，以前常与陈爸爸到一间小餐馆约会。时过境迁，小餐馆变成了咖啡馆。同样的地点，同样的场景，同样在约会的恋人，陈先生心中恍惚，刹那间，仿佛看到韶华依旧的父母在青葱岁月耳鬓厮磨的情深缱绻。
我的父母很相爱。陈先生这样告诉张小姐。

相爱？是呀。曾经很相爱。但又有什么意义？
再美好的开始都是要结束的。
越美好，结束的时候就越痛苦。
爸爸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妈妈的。美好的少女。丑陋的尸体。他会记得一辈子。
曾经的爱意。现今的破碎。统统都会是他一辈子的噩梦。
没有意义。美好的开始一点意义也没有。
终究会结束。
所有的开始都要结束。所有的快乐都预示着痛苦。

恋爱谈了一年，张小姐的父母急着女儿的婚姻大事。
陈先生的不合作令他们之间的感情土崩瓦解，分崩离析。

张小姐痛哭流涕地质问陈先生。
为什么不结婚？你不爱我吗？
既然爱我，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一辈子？
你连尝试一下都不敢吗？连迈出一步都不敢吗？你在害怕什么？
你父母是你父母，我们是不一样的，你不要受他们影响好不好？
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，不是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才活得下去的，就是因为不清楚才要去尝试去努力呀。

愚蠢的人。
自以为是地嚷着爱情可以战胜一切。自欺欺人地去死心塌地地相信所谓承诺。
口口声声说爱，摆出一副勇敢无畏的姿态就能让爱无坚不摧了吗？
连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，凭什么说一辈子这种不负责任的话。
承诺不是永恒的。爱情也不是永恒的。
不是有爱就行了。不是的。
即使我们相爱。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。
爱情不是无往不利立于不败之地的。爱情打败不了时间。磨灭不了欲望。甚至超越不了每天的柴米油盐。
为了这么脆弱的东西努力。
真傻。
结束了。
真好。
结束了就不需要再担心消逝。

你爱我吗？
我爱你。

飞蛾扑火的结局是身心俱损。
张小姐结婚了。陈先生死了。

李先生是陈先生的好朋友，得知他的死讯后反而轻轻地笑了，死亡才是永恒的，想来想去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么？冥顽不灵的笨蛋。
陈先生拥有很多，至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，标准的成功人士，长相英俊身材高大，书香世家，知书识礼温文尔雅的父亲，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继母，轻松体面收入又高的工作，漂亮温柔又爱他的女朋友。可李先生知道，那人的心里，一片荒芜。

你没看过《活着》吗？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活着，你不要老把关注点放在结果上好不好？人生的意义在于经过，不在于结果。
看过，毫无意义的挣扎。
那你想怎样？人无法选择是否要诞生，既然诞生是既定的事实，那么活着就是从无意义到有意义的创造。
我想要的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，而是更真实更核心的东西。到底怎么做才能没有结束？到底怎么做才有意义？

我一直在做一个梦。
一直在挖一个坟。不知是谁的坟墓。一直挖。无缘由的。停不下来。满手的血泡。疼得痉挛。眼泪不由自主地冒出来。但停不下来。我控制不了自己。睁着血红的眼。一直挖一直挖。直到梦醒。也没见到棺木。
到底是谁的坟？
没看见墓碑上写什么。
不会是妈妈的吧。

六月十八日晚上，陈先生用拆信刀时，不小心划破了手指，鲜血溢出，血腥味刺激着陈先生的嗅觉，他有些愣住了，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。陈妈妈去世那天的早上，流了很多鼻血，血腥味浓郁得充斥整个病房。下午，陈妈妈就去世了。

忽然有点羡慕妈妈。
是不是只有死亡才能永垂不朽？
开始注定着结束。生命注定要消亡。这一切到底有何意义？

晚上又做了那个梦。
一直挖一直挖一直挖。
终于。看到棺木了。
迫不及待地掀开。
里面躺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。定定地看着我。

是…我？
是我的坟墓。是我的棺木。死的人是我。
真好。
这样就不用羡慕妈妈了。
死亡才能永垂不朽。
这才是生命的意义。